AU·幸福满堂&我是你的喋喋Phone
拉郎文，情节略有改动。
苏凯文X喋喋
三好老师X不良手机
前妻遗物崩坏梗出没请注意
Chapter 05
难得没看见喋喋在一周内被新客户退回公司，要不是担心上班饮酒会被行政部抓到小辫子，乔振宇真想带着马兰兰在办公室里开香槟庆祝。
他们事先起过苏凯文的底，一致认定这位高质素低要求的副教授是Orange公司最好相与的客户。过去在使用公司旗下手机的两年间，苏凯文在客服部留下了零投诉率的优良诚信度。说实在的，他所使用的那款旧机型乔振宇恰好也试过一阵，不到三天就捏着嗓子打电话回公司要求退货了。
苏凯文还是单身，又正值适婚的年龄，平日出没的地点都在学区附近，所以无论在事业还是私生活方面，他们都坚信对方就是传说中足以匹配喋喋Phone这款智能过了头的手机的完美客人。
偷偷连接上Wifi的喋喋在听见马兰兰如此劝慰自己时，不由从Emoji图包里抽出一个太阳和一个小狗脸同时发送过去。
马兰兰对着屏幕好一阵冥思苦想，直到乔振宇路过，便扯了人的袖口问何解。乔振宇冷笑一声，暗自决定如果喋喋Phone这次再被退货的话，一定要让维修部把他的芯片拆下来送去天桥底下打小人的摊位垫鞋底。“没什么意思，他跟你打招呼呢。”
马兰兰哦了一声，礼尚往来地挑了两个他最爱的卡通表情还给喋喋，分别是憨厚的小熊，和可爱的BB脸。
“哎呀，一周不见，都会拐着弯骂人了。”喋喋咬牙切齿，坚决不承认自己是马兰兰眼中的熊孩子，对方一定是在说那位马上就要三十岁还在沉迷11区动漫的苏凯文。
话说回来，为什么马兰兰和周围那些学生一样，都认为他的新主人是个绝种好男人？难道没人发现苏凯文其实很有问题吗？
马兰兰从手机发来的电磁中感应到了好友的不满，于是暗暗地对人敲了一行字。“你……不喜欢苏先生嘛？”
“我很难喜欢他好嘛。”喋喋猫身藏在阶梯教室的最后一排，手边还摆着一套从旧书店淘来的二手课本。连日来他和苏凯文同进同出的影踪已经引起了些许揣测，死要面子的副教授干脆找了个萝卜刻章的摊位给他伪造了一张学生证。这样每当苏凯文外出上课时，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跟人一起走进教室。“他是个怪人，是比我以前那些主人加起来都要怪的那种。”
讲台上的苏凯文正好说到中世纪戏剧史的变迁，只见他一手扶着投影仪上的卡片，一手伸去黑板槽里捻起半支粉笔。学生以为他尚会板书补充课程内容时，苏凯文推开弓步后拉肩膀，擒上粉笔的手臂一个前掷，准确命中最后排埋头发微信，而且还是用他的手机流量发微信的某位学生。
“同学，上课时请不要玩手机。”
苏凯文拍开手指上的粉笔灰，毫不客气道再有下次，一定会将他正在使用的电话丢进下水道。
“混蛋锅盖头，早晚黑进你电脑，曝光你那一T半的里番……”喋喋搓着击在眉心正中的白粉印，在其余学生的注视下，敢怒不敢言地收起电话。
苏凯文是个怪人。
喋喋收起电话，可是代表大脑的芯片却顺着这项发现不断运作下去。
跟了苏凯文一个礼拜，他越发怀疑到底自己和对方谁是智能手机谁才是正常的人类。
喋喋从未见过一个人类可以待在屋子里一天并且一句话都不说。他以前不是没遇过御宅族的主人，那些人虽然不爱出门，可是打开电脑以后经常会在网络上寻找志趣相投的朋友聊天谈笑。
苏凯文则不然，他的电脑里除了教案PPT就是电子文献和动漫，常用的聊天软件他也会每天登陆，不过喋喋从未见过他主动和人交流，那些一开机就弹出来的对话窗口，不是询问他论文的学生，就是各家杂志的催稿编辑。苏凯文或解答或敷衍，话题结束以后连一句再见都懒得说，通常都是直接关掉软件，继续追他的新番。
别说恋爱，连正常的社交需要他都做的避之不及。人际交往学里最忌讳的孤单影只在他那里竟然成了一种享受，可见这个人的本性有多古怪。
“锅盖头你老实告诉我，到底你是不是变态的？”
苏凯文停下筷子，先是看了看他们身处的学校食堂，接着才是对面那块金属餐盘里的环保电池。“是锂电子电池不合你的胃口么？”
“当然了，谁告诉你可以拿这玩意儿喂我的？”喋喋从餐盘里捏出一节五号电池，没好气道就算对方出于好奇想看人表演顶缸吞剑类的江湖绝技，起码也得打份免费汤方便自己咽碎电池呀。
苏凯文眯起眼，一时难以相信他能和人类一样正常进食，毕竟能摆在手机门店的喷泉池里做水族品摆设的，据他所知只有隔壁家的Z5。“你还自带防水功能？”
“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我是智能管家，不是手机机器人。”趁苏凯文不备，喋喋朝人的碗里探出尾指，沾了几滴清汤后故扮无事地朝嘴里一塞。“准确来说只要手机没事，我身上的任何问题都能进行自我修复的。顺便说一句，汤不错。”
“是吗？”苏凯文端起汤碗一饮而尽，随即对人露出了有苦难言的表情。“这汤……咸了。”
“所以说你很奇怪呀，来食堂吃饭还要挑三拣四的，这地方能吃饱就不错了。有能耐你自己回去煮呀。”喋喋顶完了嘴，再一瞥眼，忽然问道对方，什么是咸。
“原来你没有味觉。”苏凯文摇头兼叹气，与其被一个咸甜不分的智能管家埋汰自己的口味，倒不如埋头吃饭，先喂饱五脏庙里的小老百姓再说其他。
“锅盖头。”喋喋趴在桌子上，慢慢将脸递到苏凯文的餐盘前面。“看在大家相处了一个礼拜的份上，老实告诉我，你的梦想是什么。”
苏凯文曲指弹开他凑上来的脑门，照旧以冷漠态度回绝了喋喋的一切。“不好意思汪导师，除了安静吃完这顿饭以外我没有别的梦想。”
“没梦想？那你跟咸鱼的分别岂不是就差一排刘海了么。”喋喋捂着额头，跑下座位绕过餐桌，端着整盘锂电池跻身到苏凯文手边坐下。“我来了这么久你是第一个对我毫无诉求的主人，所以我决定回馈你一次。只要是我能力范围以内，不触犯国家法律不违背公司守则的，都可以帮你办到。”
苏凯文偏过脸，眼里的薄凉神色微微一敛，欲言又止间对着喋喋长吁了一口气。“如果是逆转生死轮回之事，你可办得到？”
喋喋嗯了一声，两肩一塌再一收，彻底从无所不能的神灯变回了靠星座血型提供恋爱Tips的半成品手机管家。“不如聊一下咸鱼的事吧。欸对了，‘咸’到底是什么？”
马兰兰吃着山芋干，趁乔振宇加夜班无暇管他的工夫，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喋喋聊起对方白天与苏凯文的对话。
“这么说来，你的主人……”
“什么？”
“他的意思，是不是在说，他曾经失去过很重要的人？”
“失去不就失去了呗。”喋喋心想自己半年里同样失去了十六位主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啊。
“我的意思不是说那种‘失去’。”马兰兰试图解释，对于人类来说，有一种失散远胜于老旧机器被主人投闲置散。“喋喋你知道‘死亡’是什么嘛。”
“动植物进入不可逆转的濒危状态，直到失去所有生命特征，生物学上称之为死亡。”喋喋在百科里随便摘抄了一句，跟着追问道这跟苏凯文有什么关系。“他还活蹦乱跳的欸，在食堂吃过晚饭不说，回宿舍的路上又买了一大袋炸鸡排做宵夜呢。”
马兰兰对生死的概念也是一知半解，他捧着电话另一手拉了下主人的袖口，试图向人类求助如何诠释生命的意义。
叼着烟的乔振宇听完他的复述，难得放开面前的键盘，转而抬起手，在手机管家的脑袋上揉了揉。
“对于你们来说，死亡更像是一种秩序。它是证实有机生命体从兴到衰的更迭过程。可是对于人类来说，这并不是一个能用客观态度来面对的话题。”
站在人类的角度，乔振宇不确定如何能向智能管家灌输正确的观念，于是他以自己做比喻，简单说道当死亡来临的那一天，于己于人，都是不可抵抗的分离。“你们的内存卡是可以修复和删改的。所以你的新主人为了方便使用，一定会将你的系统格盘重建。对于死亡，你们经历到的感受不会超过半个小时，刷机动作快的话，十几分钟之内就会忘了我。可是某些记忆对于人类来说，在我们的大脑里，是会伴随一生的。”
“如果苏凯文，真的和最重要的人天各一方，那么……”喋喋一字一句地默读起手机上由乔振宇发来的揣测，一时间竟忘了趁主人洗澡找机会偷吃那份放在冰箱里的炸鸡排。“有关于那个人回忆，或许会成为他一生里最沉重的包袱。正因为放不下，有些人才宁愿选择无所牵挂。”
“不是吧……”按了按忽然作闷的胸口，喋喋放下手机，悄悄看了眼水声大作的浴室方向，以及电脑屏幕里下载到百分之八十九的动画新番。“谁会因为失去最重要的人就变得不思进取天天煲卡通片啊。”
为了彻底否决马兰兰的感性言论，喋喋径自翻查起了苏凯文的私人物品。他从衣柜找到书橱，就连电视机边一人多高的手办柜都查了一遍，始终未发现任何有关其他活人曾经出现在苏凯文世界中的蛛丝马迹。
正当他庆幸自己没看错对方果然是个天生的怪人时，借着地板上的倒影，猛然发现床底某处的阴影和其他地面反光有些不同。
“该不是真的给兰兰说中了吧……”喋喋跪在床边，伸手去床下捞了捞，果不其然给他发现了一个鞋盒大小的首饰匣。
包裹着首饰匣的浅灰色丝绒布面上还镶着一只纯银打造的小锁，单从外边来看绝对不该是男人会拥有的东西。
喋喋抱着盒子就地盘腿而坐，他先是抬起来摇了几下，贴在匣顶上的耳朵很快就听到里面传来沉甸甸的碰撞声。“还挺沉的。”
要不是匣子上了锁，他真想打开看看苏凯文每日睡在身下的秘密。“神神秘秘的，到底装了什么呀。”
“你在干什么。”
苏凯文的声音突兀地出现在他身后。喋喋僵硬扭过脸，恨不得多长出几只手捂严实怀里的首饰匣。“我，不对，是有蟑螂……嗯，我看见蟑螂跑到床底下，想替你打死它来着……”
“是么。”苏凯文光脚踩在地板上，水蒸气分别由发间和外露的肢体上不断向外渗出，他距离喋喋不到半米，可是热量却在短短几秒钟的传播空间里，尽数化作了慑人的阴寒。
“对不起呀……”喋喋缩了缩脖子，手忙脚乱地将首饰匣塞回床下面。“我不是故意要动你东西的，真的是有蟑螂……”
“哦。”苏凯文越过他，伸手拿起床上的手机，手指点点便在在备忘录里添加了一条提醒自己买杀虫药的日程记录。
做完这一切，他将电话加上平日里插在床头附近的充电器，一并塞给了呆若木鸡的喋喋。“没电就自己充一下，我先睡了。”
“锅盖头……”一把给人推离开床铺位置，喋喋抱着电话和充电器不知所措地望着苏凯文埋头钻进被子里的背影。“新番，新番快下好了。你不是还买了炸鸡排，说一边看一边吃的么？”
“没心情。”苏凯文给予的答复，和他那日应付来电催稿的女编辑一样。诚然他在喋喋眼中一直是个特立独行的怪人，可他们并不是陌生人。
苏凯文，是喋喋的主人。
起码在客户主动将手机退回公司之前，喋喋都是只为他一人存在并付出服务的智能管家。
“苏凯文……”看在主人情绪低落的份上，喋喋决定暂时收回“锅盖头”的花名。“如果你为了我不经允许动了你的东西而生气的话，我可以道歉的。”
“……”苏凯文不理他，当面伸出一条胳膊，直接将床下的首饰匣翻出来藏进被子里。
“你不要不说话啦。”喋喋站在贴满二次元海报摆满大眼睛手办的房间里，心想苏凯文越是安静自己越觉得屋子里的东西恐怖了好不好。“你之前又没说除了电脑以外不能碰别的东西，要生气你也得告诉我哪儿做错了呀。”
怀抱着首饰匣的苏凯文半晌没出声，直到喋喋等到不耐烦，主动凑过去试探，这才发现平日里对任何人与事都持无所谓态度的副教授，静静地哭湿了一小块枕巾。
“苏，苏凯文你……”喋喋被他的反应震的下意识抱住脑袋，差点向总服务器发出不小心弄哭主人该如何收场的求助信。不过一想到有可能为此遭到拆机处罚的恶果，他很快冷静下来。顺着马兰兰的提示，他轻声询问起哭到肝肠寸断的主人。“这个首饰匣……难道是别人留给你的东西？”
苏凯文狠狠点了下头，哽咽地一句整话都说不出来。
“那它的主人，现在……”
“她，已经走了……”
“什么时候的事？”
“一个多月前。”
“她是你的……”
“是我的新娘。”
揪住被角擦干净脸，苏凯文委屈地转过身，两手由头到尾都未放开过怀里的四方匣子。“这是她留给我，唯一的遗物。”
喋喋后退一步，不知为何，他忽然觉得那个看起来还算典雅的首饰匣变得有点阴森。尤其配上苏凯文夜夜枕着恋人的遗物还能安然入睡，如今却忽然哭的半边刘海都黏在枕头上，说真的，感觉超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