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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lliman.C|Yifeng.L|陈等等和李政委|有关妻管严与抖艾斯的低级趣味

实属巧合 - Chapter 15

攻壳paro


Chapter 15


足以鸟瞰全城夜景的酒店顶楼,李易峰安静坐在空中花园的一角,手边只有一杯被融冰兑淡了的威士忌。

色彩各异的投射灯以笔直的四十五度角投向夜空,人造云上因此演绎出一幕幕具象化的悲喜离合。

由会场传出的欢声笑语还游荡在身后不远处,谁也没发现其中一位宾客,中途竟悄悄离场。

“下雨了,还不进去么。”

也许只有真正在意他的人,才会出声劝他回去会场避一避雨吧。李易峰低头笑了笑,被雨润湿了的发端因此落下了一两滴水珠。

“老乔,你说这条路,我是不是已经走到头了。”

虽然许多场合乔振宇都会出现在他的身边,可这位好友却并不是他的经纪人,甚至不属于他所签约的经纪公司。如果非要给对方一个合理的身份,他们总会拿出“顾问律师”的说法对外搪塞过去。

套着说得过去的身份,李易峰总是不经意地将那些难以为外人道的问题抛给对方,有些源自工作,有些则不然。

好比现在,又一次与电影合约失之交臂的他,看着别人的戏,求证着自己的问题。

在国民争相义体化的今时今日,各行各业最终都会迎来人与科技之间的竞争。他所身处的娱乐业首当其冲,无数经过美学改造与依赖仿生程序的义体人,正在以肉眼可见的趋势,批量取代或多或少带有瑕疵的天然人类。

这样的计划或许在义体诞生之前,或许就在商人的意识中根深蒂固地生长起来。好比领他入行的那间娱乐公司,最初就是打算利用他们那批潜力不一的实习生作为提取样本,重新打造出更加符合市场要求的虚拟偶像。

可笑的是李易峰和他的同期生从未意识到这一点,甚至天真的以为,只要按部就班地完成培训课程,终会迎来走到幕前的演出机会。

如果不是虚拟偶像在后续开发中发生了不可修复的故障,身为实习生的他,兴许依然活在遥遥无期的等待中。


“怎么不说话?”

回头去看乔振宇,李易峰这才发觉他还站在出口处,与自己隔着一层青蓝色的雨幕。

“十万块一个问题。”乔振宇比出一根手指,似乎并不关心提出疑惑的人,心里究竟会怎么看待自己。“现金还是转账?”

“先记着,待会儿转给你。”原本剪裁得体的西装在浸水后逐渐成了躯干的束缚,李易峰出神想到,假使自己装了金属义体的话,兴许连淋雨这样的事,也会像乔振宇一样变得不敢轻易尝试了。“说吧,到底现在的我是不是该转行了?”

“答案就是,只有走下去,才知道路有多长。”乔振宇收起那只手,在夜风刮歪了降雨的方向后,避让着雨水的来袭迅速后退几步。“更何况不做偶像,你还能做什么。”

“这就赚了我十万?”李易峰站起身,故意在走向乔振宇的时候,抬高皮鞋溅起一汪积水。“你那儿还缺人么?或许我可以帮你打打文件整理办公室什么的。”

扫了眼掠过裤管的泥水,乔振宇暗自思忖是否要将干洗的账单一并寄给他。“百分之四点二,你比别人多了百分之四点二的优势。”

“所以,优势是什么?”停下推开会场侧门的动作,李易峰不止一次在对方口中听见同样的数字。然而每一次无论他允诺多少数额,乔振宇始终将谜底留在心底。“‘四点二‘到底是什么意思。”

“时间到了,自然你就懂了。”乔振宇闭上嘴,秘而不宣的反常态度,更让李易峰感到费解。“快去洗手间把衣服烘干,待会儿还得拍大合照。”

“拍照?雨刚下的时候你又不说。”掀开西装看了看,李易峰对会场的烘干设备不报指望,此刻只能祈祷守在等待区助理准备了多余的行头。

“我以为你喜欢淋雨。”乔振宇毕竟不是他的员工,更何况今晚他也是受邀宾客之一,自然没义务替另一位客人打点着装问题。

“有人会喜欢淋雨嘛?”抓了抓塌在头皮上的短发,李易峰在临走前,不忘对乔振宇翻上一记白眼。


夜里的这场雨来得太急。

就脸陈伟霆也是在雨水落下前五分钟才感知到大气压的骤变。

深夜的街头,尽管还有一家仍在营业的便利店,可在他眼中却恍若透明。

从出门伊始,他的双眼便锁定在了一步之外的那道人影上。虽然以严格意义而言,对方并不是一个可以称为“人类”的有机体。

它是以李易峰为样本而设计的义体人,因为种种不为人知的原因,从出厂之后就不见天日地被人收入加密保险柜。尤其是颈后的电子脑接口处,还刻了一行荷兰文组成的生产批号。

陈伟霆在荷兰公司的网页上查不到它的出产日期,但可以肯定的是,面前这架义体的原型,应该是很久以前的李易峰。

相较如日中天的大明星而言,这幅义体显得分外稚嫩。它的五官充满着未经磨砺过的柔钝,想必当初作为设计蓝本的那个人,应当不超过二十岁。

比起李易峰,秘密发现的这幅义体,才更像是他所熟悉的简溪。


替义体穿上衣服,又找出一副朴素的黑框眼镜为它戴上,装扮完毕后,陈伟霆并未就此收手。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总之在夜雨袭来的前一刻,他已跟随这幅义体走了大半晚。

简溪留下的通讯器就安插在义体颈后,那里面储存了出事前最后一日的记忆。当所有数据经过接口传入停摆多年的电子脑,这幅义体便不仅仅是一具冰冷的机器。

遵循着通讯器里残存的数据,与“简溪”极为相似的义体,就这样在陈伟霆的注视下,自动重复起了生前的部分经历。

陈伟霆跟着他走出公寓,尽管对外界的刺激毫无反应,义体还是能够自动分辨出通往总部最快捷的一条路。

陪它搭巴士,陪它等红灯,陪它走过入夜后漫长而僻静的人行道,陈伟霆就这样一言不发地守在它身旁,哪怕回到了总部所在的楼层,也只是静静坐在一边,双手环胸地看着义体如何重复处理简溪早已封档的工作文件。

出事那一天,陈伟霆并不在总部。所以义体如今做出的每一个反应,在他看来都份外珍贵。

途中义体离席了两次,一次是走去马天宇的座位,似乎是为了寻找某些资料。一次是它越过靠在身边的陈伟霆,旁若无人地收起了办公室另一头,某件搭在靠背椅上的皮夹克。

陈伟霆也是在看见这一幕时,忽然想起过去的自己常常将外套丢在总部或者行动车上。

收到记忆操控的义体人面无表情地将皮衣悉心收好,陈伟霆也是在这一刻才明白,为何自己不管把衣服落在哪里,最后总能在休息室的衣柜里找到。

他想对简溪道声谢,可当义体从身边擦肩而过时,他就只是敛下视线,像是怕打扰到对方的举动一般,什么也没说。


经历了一天的工作,赋予了简溪记忆的义体不忘在临走时关掉总部的电闸。

陈伟霆也穿上了被他遗忘大半日的外套。他想他要改一改随手乱丢衣服的坏习惯,毕竟会为他收拾残局的那个人,如今就只剩下了一枚通讯器。

朦胧夜色下,陈伟霆知道它下一站将要去往哪里。就像他从骤降的气压变化中,提前感知到了令人不快的坏天气。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总之在夜雨袭来的这一刻,他甘愿顶着义体有可能因湿水而出现故障的风险,也要继续守在“它”身后。

被赋予了“简溪”短暂生命的义体并未因淅沥沥的降雨而停止前行,它的电子脑里对于周遭的认知永远停留在了遇害前阳光明媚的午后风景。

再度脱下身上的夹克,陈伟霆踩着雨水快步追去它身边,二话不说将外套撑在它顶上,心甘情愿地为人挡住迎面而来的无数夜风和碎雨。

这一路,就像从前的简溪与他,都是不擅交际的异类,仅靠默契与信任,无声无息间竟走了许久。


李易峰猜测自己可能是在后半夜回的家,又或者是再迟一些也说不定。总之当Egg一路狂奔冲上床将他撞离梦境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接近下午茶的钟点。

“你干脆把我肋骨叼走拿去啃好了。”当他开口训斥面前总是没轻没重的爱犬时,才发现自己的嗓音有些不妥。

“你病了。”

本该一早出门的陈伟霆冷不丁地出现在卧室门前。李易峰试图勒令对方离开他的私人领地,可最后却因无力撑坐起身不得不中途作罢。“出去。”

“需要帮你叫医生么?”

擅自借用过的义体,早已被他安置回了原来的地方。对于昨夜的举动,陈伟霆将其定义为“非法侵占”,根据情节轻重程度和事后影响,他认为自己有必要对义体的主人做出些补偿。

比如说察觉到李易峰的体温异常,在排除发情期提前的可能性后,主动留在屋子里照料对方,以及那只大小便不能自理的罗威纳。

“我已经叫了。”翻找出电子脑内储存的联络名单,李易峰首先给自己的私家医生发去眼下的体温心率等基本生理数据。

没过一会儿,医生便根据情况给他传来了诊断报告,并且还附上了相应的药品名单与服用剂量。

“如果可以的话。”高烧不退的李易峰病恹恹地吸了吸鼻子,任由Egg趴在枕边舔湿自己的耳朵与脸。“把他弄出去。”

“还有别的事么。”

陈伟霆走近床铺,一把拽住Egg的项圈,几十斤的大狗在他手下吓得瑟瑟发抖,不等人动手就已夹着尾巴从主人的视线范围内落荒而逃。

“第二件事,替我买点药。”

如果不是使用电子脑会耗费更多的体力,李易峰真想将医生开的药方抄送给陈伟霆,而不是亲自张口报出药名。“还有,我想喝粥。”

“好,我去买。”

“我不喝外面卖的。”

朝着门外努了努嘴,李易峰难得将陈伟霆的Alpha身份丢在一边,病中的他在使唤起人时,每个毛孔都散发着不容抗议的理直气壮。“厨房有米,煮给我喝。”

“你确定?”陈伟霆回想起自己为数不多的烹饪经验,最近一次还是在边境战场上,和其他士兵一起加热用来派发给难民的野战干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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