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U·缘来幸福&爱的蜜方
何瀚X陈立扬
冰山脸的甜食控X健气脸的西点师
拉郎文，情节略有改动。
Chapter 15
请假一周的小方在考期结束后不久便回到了打工的西点店。离开的那几天里店里似乎发生了些不为他所知的事，尽管陈立扬总说一切安好，可他却悄悄地将悬挂在收银台边的西点证书收进了储物柜里。
除此之外，小方还发现他们的房主，也就是那位视力上出了变故的何瀚先生，不知何时成了这里的常客。而当每天陈立扬将他送上巴士再折返回来时，又总是一副低头沮丧的模样，眉间隐约还藏着一缕忧愁。
几日后，恰好赶上深秋的第一场雨。往日里对此趋之若鹜的客人大抵是因为天气的原因临时取消了出行计划，小方和陈立扬在窗户下枯坐了一个早晨，两人隔着雨帘望出去，就只看见灰蒙蒙的低气压云团下满园的月季如何在雨水里瑟瑟发抖。
“羊羊羊……”小方猜测他们今日的营业额多半要吃白果，不过坐在他身边拿手托着腮的陈立扬，心情似乎看着不错。“一个客人都没有，怎么办呐。”
“再等等吧，如果午休前都没人来，就放你半天假咯。”陈立扬弹着自己的脸，手指的节奏一如瓦当上滴答而落的水滴。“不扣你工钱的啦。”
“哦……”小方点点头，看起来对这项决议还算满意。
只剩下他们两人的店堂，仅仅开了几盏琉璃壁灯。小方以为自己早已适应了冷清的生意，可这里当真安静下来，他又不免怀念起了天气晴好时店里店外拥满了各色客人的热闹气氛。
生意应接不暇的时候，他连停下来喝口水的时间都得掐着表。而身为西饼师的陈立扬，则是不断往返西饼房与大堂，在补充冷柜里卖断货的蛋糕的同时，一面还得分心关顾角落里的某位客人。
不知今日，那位客人会不会来这里呢。
疑问已经来到了嘴边，可当小方扭头撞见陈立扬久违的微笑时，便匆匆打断了追问下去的意图。
对方连日来的困扰，如果他猜的没错的话，应该是与何先生有关吧。
雨幕之中，一辆白色轿车由山下缓缓驶来。当它停在店门前的时候，陈立扬微微一愣，来不及收却的笑意缓缓僵硬在嘴角。
何慕从司机位走下来，顶着一把黑伞绕到后座，并且亲自为里面的乘客弯身开了门。
“你小心点儿，地上水多别滑着脚。”
在何慕的提点中，一支熟悉的导盲棍最先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
“啊，何先生又来了。”小方几乎在发现来人身份的同一时间就站起了身，等他替外面的两人由内打开店门时，才想起对此默不作声的陈立扬。
几分钟前还笑着说要放他半日带薪假期的西点师，此时正揪着自己的厨师服边角。对着流淌在玻璃窗上的水幕，他挤出了一个还算自然的笑。
“立扬。”穿过小花园踏入店门内时，何瀚的运动衫已经沾了一大块水渍。尾随在他身后的何慕同样湿了半边身子，说不准究竟是他们的伞太小，还是屋外的风雨过于猛烈。
陈立扬抱歉地看了一眼何慕，他知道一定是何瀚非来找自己不可，于是连累了弟弟在风雨天做对方的接送司机。“下这么大的雨，你怎么不在家歇着呀。”
小方从柜台里拿出两条白净的手巾，一条给了在门边甩伞的何慕，另一条在递到何瀚手边时犹豫了下，半途转送给了陈立扬。
何瀚不喜欢除陈立扬以为的人碰他这件事，已经成了店里众人皆知的秘密。最让人感到惊讶的是，在失去视力的状况下，他竟然还能精准分辨出站在他面前的是陈立扬还是别人。
接过小方拿来的手巾，陈立扬轻轻叹了口气。虽然明知说了没用，可他还是照例规劝了句何瀚的做法。“下次天气不好就不要来了。麻烦到你弟弟多不好。”
何瀚本想出言反驳，可当听见一阵棉布类的材质在人手中来回摩挲的悉索动响，他便朝人递出了自己沾有雨水的袖口，一面点头说了声“好”。
“肚子好饿。”何慕将自己的外套擦了个半干，见陈立扬还在逐寸逐厘的清理着何慕的衣服，干脆招手喊来站在一旁的店员。“有没有不甜的，能抵饱的，最好是热的东西？”
顺着弟弟的声音，何瀚回过小半张脸，提醒他不要过于强人所难。“这里是卖的是甜品，不是山顶餐厅呐。”
陈立扬抬眼看了一下他们两兄弟，在何慕快要饿扁的眼神回应中，小声说道。“如果不嫌弃的话……要不要吃我做的员工餐？”
“如果是三明治的话就算了。”何慕长叹一声，埋怨说道要不是他哥赶着来这里，自己此时应该待在公司附近享用午餐才对。
“是……元宝馄饨。”说完这句，陈立扬迅速低下头，就连何瀚面上闪过的一丝惊讶都错过了。
“什么馅儿的？”何慕闻言同样露出了欣喜神色，他和何瀚一样，头次听说这个圆脸的甜点师还会做中式的面食。
“你会做馄饨？”何瀚握住陈立扬和他的手巾。“真的会做嘛？”
“会呀。”陈立扬懊恼着自己的一时嘴快，明明他是想要解开何瀚对自己的误会，谁知越是交往下去，两个人越是陷入在了前路未明的沼泽地里。
“皓峰哥，你在法国待了那么久，有没有遇见些特别好玩的事？”
“拜托我是去学东西的，课程和实习都排的满满当当，你以为我有时间出去玩吗。”
“哦……”
“好玩的事是没有啦，不过印象深刻的，倒是碰过一次。”
一年前，跃龙门后厨。
在出发去里昂的前一天晚上，陈立扬心情忐忑地缠着他的哥哥，不断追问着对方当年在异地求学时的经历。
“什么叫‘印象深刻’啊？”陈立扬歪下脑袋，难以相信这世上除了烹饪，还有别的人与事能叫陈皓峰给出这般评价。
陈皓峰靠在流理台上，缓缓道出了实习时的一段经历。
他说那是两年前的平安夜，夜里收工后相熟的主厨便留他一人清理后厨。就在服务生挂上营业结束的牌子前，有位客人闯入了早已冷清下来的店堂。
“当时西餐部那边的人都走光了，西点部又只剩我一个，根本拿不出东西招待他呀。”陈皓峰说起当时的自己，无意间对着大厅方向扫了一眼，这才发现来人生了一张华裔面孔。“所以啦，看在大家都是中国人的份上，我就用现成的Tortellini皮给他煮了碗馄饨。”
“这个故事……哪里令人印象深刻了？”
“因为他吃完以后，还用餐厅的钢琴弹了一首歌送给我。就是那年圣诞节我发给你和爸的那段钢琴录音。”
而事后每每想到第一个为自己弹钢琴的竟然是个男生，陈皓峰表示这段回忆算是足够难忘了吧。“啧，感觉怪怪的。”